僧挥《金明池·天阔云高》原文和赏析

僧挥

天阔云高，溪横水远，晚日寒生轻晕。闲阶静、杨花渐少，朱门掩、莺声犹嫩。悔匆匆、过却清明，旋占得馀芳，已成幽恨。却几日阴沉，连宵慵困，起来韶华都尽。

怨入双眉闲斗损，乍品得情怀，看承全近。深深态、无非自许，厌厌意、终羞人问。争知道，梦里蓬莱，待忘了馀香，时传音信。纵留得莺花，东风不住，也则眼前愁闷。

【注释】轻晕：残阳四周形成的淡淡光环。旋：唐宋人俗语，相当于今言“随后”。韶华：美好的年华。此处指明媚的春光。双眉闲斗损：形容双眉终日紧蹙，如同彼此相斗，两败俱伤。看承全近：特意关照，十分亲近。终羞人问：总害怕人问起。(按：此二句意谓终日里慵懒无力，却又不愿别人问起缘由，因为其根源是由于情思。)也则：唐宋人俗语，相当于今言“也不过”、“也依旧”。

【鉴赏】这是一首闺情词。

上阕写暮春景色。“天阔云高，溪横水远，晚日寒生轻晕。闲阶静、杨花渐少，朱门掩、莺声犹嫩。”开篇写傍晚时分，天高云淡，溪水自流，夕阳渐暗，阶前落花稀疏，一片宁静，人们紧闭着门户，只听见黄莺稚嫩地鸣叫。这是一幅凄清寂寞的晚春图画，令人心情沉重。“悔匆匆、过却清明，旋占得馀芳，已成幽恨。却几日阴沉，连宵慵困，起来韶华都尽。”接下来写思妇因为心灰意懒，终日恹恹，不觉春光流逝，清明过后，本只剩得残春余光，但是因为自己昼夜慵懒，起来时春光已尽了。上阕写得颇为生动，思妇浑浑噩噩的情态宛然在目。

下阕写思妇的内心活动。“怨入双眉闲斗损，乍品得情怀，看承全近。”这一句形象地写出了思妇思念情人时的愁态，虽然眉头紧锁，却还有春风解愁，稍感安慰。但是马上又转入更深的悲哀中了：“深深态、无非自许，厌厌意、终羞人问。”写思妇对心上人一往情深，却是一厢情愿，终日慵懒，想念伊人却又羞于人问。此句写出了怀春女郎的万般情态。“争知道，梦里蓬莱，待忘了馀香，时传音信，纵留得莺花，东风不住，也则眼前愁闷”，写她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情郎，虽然只能在梦中相见，也让她回味无穷，暗自甜蜜。她希望时时得到情郎的音讯，因为莺花易老，青春易逝，想到这里，她眼前又堆起一片愁云。

这首词把年轻女子的多情与娇羞写得十分动人，她有些慵懒，有些感伤，有些哀怨，也有些甜蜜。一个感情真挚、热烈而又羞涩矜持的女性形象跃然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