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狼跋》原文与鉴赏

作者： 袁明仁 【本书体例】

【原文】：

狼跋其胡⁽¹⁾，载疐其尾⁽²⁾。公孙硕肤⁽³⁾，赤几几⁽⁴⁾。

焉其尾，载跋其胡。公孙硕肤，德音不瑕⁽⁵⁾。

【鉴赏】：

狼跋一诗的主旨，历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：一是认为这是一首颂诗，诗序说：“狼跋，美周公也。周公摄政，远则四国流言，进则王不知。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。”后儒相继，朱熹诗集传云：“周公虽遭疑谤，然所以处之不失其常，故诗人美之，言狼跋其胡则疐其尾，公遭流言之变，而其安肆自得乃如此，盖其道隆德盛而安土乐天有不足言者，所以遭大变而不失其常也”。今人多沿用此说。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本诗的主旨是用老狼前践胡，后踩尾的两难状况，比喻周公恐惧流言的艰难处境。而写周公的安重之貌，更反衬出周公德行深盛。这完全是牵强附会之说，不管老狼的形象，诗人戏谑讽刺的口吻都不是什么赞美之词，况且诗中明白点明嘲讽的对象是公孙，为什么硬要说是称颂周公呢?足见其荒唐可笑。二是认为此诗是讽刺公孙的诗(公孙，公爵之孙或其后裔)，表现了古代人民对剥削统治阶级的强烈仇恨与极度蔑视。细读全诗，这种看法是对的。

全诗共两章，均以意思相同的兴句起头。首章前二句“狼跋其胡，载疐其尾”是说狼的颔下有一悬肉，前进时则踩住悬肉前进不得，后进时则被尾巴绊住，后退不得。狼是一种凶残贪婪之兽，不知吞食了多少善良无辜的小兽，使自己肥胖起来，进退两难，丑态百出，既令人发呕，又令人发笑。老狼的形象不正是那些残酷剥削人民、吮吸人民鲜血而养肥自己的统治者，从形象到本质，两相对照，何其相似乃尔。老狼虽跋前疐后，却不失其猛，仍能杀伤禽兽，统治者虽老态臃肿，仍不变其豺狼本性，仍要敲骨吸髓，为害人民，不能吊以轻心。接着诗人笔锋一转，把矛头指向统治阶级，诗人用反语讽刺公孙真够臭美，无耻之尤!穿着大红鞋，貌似雅重，实则卑鄙狡黯，这真是一语破的天来之笔。

次章仍以嘲戏的口吻述其老狼后退，踩着它的尾巴，它又前行，踩着颔下的悬肉，其内含与首章前二句同，只是将两次的前后顺序变换了一下，显得句式灵活多变。可是后两句的意思要比首章最后两句深刻，一针见血地指出公孙威信扫地，成为人类不齿的狗屎堆。这最后两句总反语讽刺公孙，生动幽默，饶有趣味。

这首诗最突出的特点是成功地运用了讽刺艺术，暴露了以公孙为代表的统治者的丑恶形象和残酷本质，给人以深刻的印象。其次，善用比兴，比喻贴切生动，特别是以老狼的臃肿可笑比喻公孙，显得新奇独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