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无题散文诗五首》鉴赏

作者： 杨光治

柯蓝

一

我从众多的人生道路上，走过来。我只是这个伟大群体中的一个影子。我不扰乱任何平静，我不引起任何不安。

我只是走过。

我如同一个远方的星星悄悄地出现。如同一朵白云从天空飘过。从人生的海洋上飘过……

二

没有理由践踏一个入对你的信任和他对你展示的内心秘密。正如大地众多的小草，都同样接受雨露阳光。

三

深夜醒来，拾起一个残梦：

一个荒山的深谷，堆积着一些碎石。

我在这深谷铺满碎石的小路上，印上我人生的脚印，一步、一步……

这是我失落的深渊，失落的山谷吗?那些碎石便是我曾经失落的梦想和希冀……

四

呆滞的眼光，象漆黑的夜晚一样深沉。没有怨恨，没有倾诉，没有希冀，没有追求。

平静的心境，象没有树木的石山，失去了云雾的依恋，失去了山泉低吟的抚慰。

然而，真的就没有挣扎、呐喊?让一切不管是弱小的、还是慓悍的生命，在沉寂中去寻找吧!

只要心灵中有那不灭的最后挣扎的信念，绝处常常出现生机。即使毁灭，那也是站立的死亡，不朽的呐喊。

五

我等待在黎明前的静寂中。

等待一个希望，一个未来，等待一个令人震惊的奇迹。

眼前忽然一片明亮，黑暗象一个撕破的口袋，滚出一个红嫩嫩的火球，象溶浆、象一个蠕体。难道这就是万世不朽的太阳之神吗?

散文诗应当“用形象和图画来说话”，感情和哲理都应当寄寓在形象和图画中。这种诗体的外表是轻巧的，但应当而且完全可以“负载”厚重、深刻的内涵。散文诗不应充当案头的小摆设。

柯蓝的无题散文诗五首，抒写了对人生的深切感受，表达了“我”的追求。这个“我”是诗人自己，又不仅仅是诗人自己。

第一首中的“我”，是“伟大群体中的一个影子”，是平凡的“我”。但“我”并非无所作为：“悄悄出现”的星星，可以为环宇增添一点亮光，“从天空飘过”的白云能使广袤的天空更加充实，既平凡而又不平凡。这是“我”的处世哲学。第二首抒写了人际关系的一点祈愿——信任。第三首通过梦境来表现，写“我”的人生道路充满着“梦想和希冀”，充满着追求，只有这样才活得有价值。第四首是上一首的延伸与补充，指出“没有怨恨，没有倾诉，没有希冀，没有追求”的人生是没有价值的，人在艰难的境遇中要敢于挣扎、抗争。最后一首启示人们，在“黎明前的静静中”等待，将获得光明——“我”对追求充满着信心。

这组散文诗情味浓郁，哲理深刻。这些年，不少散文诗都将情意寄寓在柔弱的小花小草上，缺乏刚朴之气。柯蓝这组新作创造了寥廓的诗境，多角度地塑造了“我”；同时也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和联想的空间，所以它隽永有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