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叔河《说自己的话》随笔
说自己的话
大半生都在写字,却始终写不出什么纯文学的作品。笔尖画出来的东西,不是属于本身的职业,便是属于本身的学业,实在没有什么文学性,当然更谈不到文章之美。这大半是由于缺乏才情,小半则由于缺乏心情,全是自己的缘故,丝毫也不能怨别人的。
外国人说,愤怒出诗人。有人以太史公书为例,以为愤怒亦可以出史家。那么,愤怒能不能出散文呢?这问题散文家怎么回答我不知道,但从报孙会宗书育婴刍议为了忘却的记念等古今中外的例子看,应该说是可以的罢,我却愧无那样的力量和胆量。
愤怒的文章不敢写,美的文章又写不出,事实固然如此,但毕竟也有按捺不住和不自量力的时候,偶然也写过一点职业和学业以外的东西。如若说这些东西亦稍有可取,这便是写出来的都是我自己的话。先圣昔贤的话有的的确讲得好,如孟德斯鸠临终所云,“帝力之大正如吾力之为微”,我便很是喜欢。但如要引用或发挥,便得先经过咀嚼品尝,把几十年的辛酸苦辣与之相调和,结果就差不多变成自家炉锅里舀出来的了。各种宗教的经律,各门各派的教条,我既不乐诵习,自然也不会传抄,拜上帝会的“讲道理”与义和拳的“张天师传言”更懒得相信。偶有所感,发而为文,一定是心里有话要说,而且这话一定得是我自己的话。尽管它可能说得不美不正确,总归是我自己的话,不是鹦鹉学舌,也不是吠影吠声,这一点是差堪自信的。
当然,说自己的话,只是普通人的极普通的行为,不值得标榜;何况我说的又只是些极普通的道理或常识,并没有什么精义或新奇。比如说,治水需要“疏”,就是把河湖中的土挖出来,使河底或湖底加深;而不能“堙”,就是把岸上的土堆起来御水,最终土都到了水里,使水位越来越高。这岂不是自从大禹时起即已成为共识,又有什么新奇呢?平民百姓关起门来讲的也都是各人自己的心里话,肚子饿了就会说想吃饭,不能吃糠粑粑或小球藻,更不能靠精神力量硬撑着不吃。此亦即是老实话,只有惯打官腔和宣讲圣谕的人或者才会有所不同。
这些并无精义或新奇之处的文字,在杂志和报纸副刊上发表时,也常被称为散文或杂文。究竟什么算散文,什么算杂文呢,我从来搞不清楚,动笔写时亦从来没想过,只是用笔墨将自己想说的话写出来罢了。别人愿意怎么叫,在我是无关紧要的。如果有人愿意将它们印出来,使之不致澌灭,可以多几个人看看,我当然高兴。因为话本是说给别人听的,自言自语固未尝不可,但那样就未免太寂寞一点了。
也曾有几篇东西,在报刊发表后引起过一点议论,如忆妓与忆民便是。既然我是一个自说自话的人,当然也会尊重别人自说自话的权利,只要他不利用阎王爷或判官或牛头马面的权力将我罚作哑巴便好,这在此刻或者还不至于吧。
(一九九九年十一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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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阙辅三秦,风烟望五津。与君离别意,同是宦游人。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。无为在歧路,儿女共沾巾。王勃(650—676)字子安,绛州龙门(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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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圣朝无阙事,自觉谏书稀。”全诗,翻译,意思,上一句和下一句
【诗句】圣朝无阙事,自觉谏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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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燕歌行》是古乐府平调曲名,燕地自古为北方边疆,征戍不绝,故该调多写征人思妇离别之情,现存最早的曹丕的《燕歌行》以及唐代高适的《燕歌行》皆如此。刘因此诗虽沿用乐府古题,但内容上却不是写离别,而是借燕地怀古发伤时忧乱之思;形式上亦不沿用七言旧制而改用五言。战国时的燕国下都在今河北易县,诗人在一次岁暮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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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文赏析·《痛悼刘衷恩师文》(朱赤) 维公元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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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竹石画·其一[1]郑燮【原文】咬定[2]青山不放松,立根原在破岩中[3]。千磨万击还坚劲[4],任尔东西南北风[5]。【注释】[1]竹石:扎根在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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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游释厄传 明代白话长篇神魔鬼怪小说。全名《唐三藏西游释厄传》,一名《唐三藏西游传》、《唐僧出身西游记传》。十卷六十七节。题“羊城冲怀朱鼎臣编辑,书林莲台刘永茂绣梓”。朱鼎臣,字冲怀,羊城(今广州)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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贪欣误 明刊本《贪欣误》目录书影 明刊本《贪欣误》正文书影 明代白话短篇(拟话本)世情小说集。六回。题“罗浮散客鉴定”,作者生平不详。成书于明崇祯年间。 现存主要版本有明刊本,藏北京大学图书馆。上海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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钓罢归来不系船,江村月落正堪眠。纵然一夜风吹去,只在芦花浅水边。司空曙,字文明,广平(今河北永年县)人。曾举进士,初从剑南节度韦皋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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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[中吕·普天乐]潇湘八景·远浦帆归(鲜于必仁)》 水云乡,烟波荡,平洲古岸,远树孤庄。轻帆走蜃风,柔橹闲鲸浪,隐隐牙樯如屏障。了吾生占断渔邦。船头酒香,盘中蟹黄,烂醉何妨。 见《乐府群珠》卷四。这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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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大櫆:游三游洞记 刘大櫆出夷陵州治西北,陆行二十里,濒大江之左,所谓下牢之关也。路狭不可行,舍舆登舟。舟行里许,闻水声汤汤出于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