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飞白书势铭》原文|翻译|赏析

秋毫精劲，霜素凝鲜^〔2〕。霑此瑶波，染彼松烟^〔3〕。超工八法，尽奇六文^〔4〕。鸟企龙跃，珠解泉分^〔5〕。轻如游雾，重似崩云^〔6〕。绝锋剑摧，惊势箭飞^〔7〕。差池燕起，振迅鸿归^〔8〕。临危制节，中险腾机^〔9〕。圭角星芒^〔10〕，明丽烂逸^〔10〕。丝萦发垂，平理端密^〔11〕。盈尺锦两，片字金溢^〔12〕。故仙芝烦弱，既匪足双^〔13〕;虫虎琐碎，又安能匹^〔14〕。君子品之，是最神笔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鲍参军集注在此文目之下注曰：“书断：‘按飞白者，后汉左中郎蔡邕所作也’。王隐、王愔并云：‘黑白变楷制也。本是宫体题署。势既劲，文字宜轻微不满，名为飞白’。王僧虔曰：‘飞白，八分之轻者，邕在鸿都门，见匠人，施堊帚，遂创意焉。’”

〔2〕秋毫：指毛笔。宋苏易简文房四谱(二)韦充笔赋：“今也文章具举，翰墨皆陈，秋毫以削，宝匣以新。”霜素：白素。

〔3〕霑(zhān)：润泽，沾濡。瑶：玉，美。松烟：曹植乐府诗：“墨出青松烟，笔出狡兔翰。”

〔4〕八法：书法名。又称“永字八法”。艺舟双楫：“八法者，点为侧，平横为勒，直为努，钩为趯，仰横为策，长撇为掠，短撇为啄，捺为砾也。”六文：鲍参军集注黄节补注：“蔡邕篆势，苍颉循圣。作则制文体有六篆，巧妙入神。”

〔5〕鸟企尤跃：晋书·卫恒传：“崔瑗草书势，竦企鸟峙，志在飞移。又卫恒书势，矫然特出，若龙腾于川。”黄节补注：“蔡邕篆势，龙跃鸟震。”珠解泉分：崔瑗草书势：“或 点，状如连珠，绝而不离。”卫恒书势：“若翔风厉水，清波漪涟。”

〔6〕崩云：钟氏隶势：“若张，庭燎飞烟。”又：“郁若布云。”

〔7〕鲍参军集注，黄节补注：“刘绍飞白赞：‘直准箭飞。’”

〔8〕差池：不齐。诗：“燕燕于飞，差池其羽。”振迅鸿归：卫恒书势：“或引笔奋力，若鸿雁高飞，邈邈翩翩。”黄节补注：“索靖草书状，玄熊对峙于山岳，飞燕相追而差池。”

〔9〕钟氏隶势：“随事从宜，靡有常制。瑗草书势，机微要妙，临时从宜。”

〔10〕圭角：礼记：“毁方而瓦舍。”注：“去已之大圭角。”疏：“圭角谓圭之锋铓有楞角。”史记·天官书：“填星，黄色黄光芒者曰黄钟宫。”钟氏隶势：“焕若星辰。”

〔11〕蔡邕隶势：“或轻笔内投，微本浓末，若绝若连，似水露绿丝，凝垂下端。”钟氏隶势：“或砥平绳直。”

〔12〕左传：“重锦三十两。”注：“重锦，锦之细熟者，以二丈双行，故曰两。”史记·吕不韦传：“使其客人人著所闻集论，号曰吕氏春秋。布咸阳市门，悬千金以上，延诸侯游士宾客，有增损一字者，予千金。”史记·平准书：“黄金以溢名。”注：“二十两为溢。”

〔13〕黑薮：六国时各以异体为符信。制芝英书：或曰，汉代有灵芝三种，植于殿前，故作也。

〔14〕汉书·艺文志：“六体者，古文、奇字篆书、隶书、缪篆、虫书。注：为虫鸟之形，所以书幡信也。”

【赏析】

本文重点论述了书法艺术中飞白一势的特点。鲍照用形象生动的比喻，将飞白书势的形态、作用、妙境一一写出，使静态的视觉艺术，变成具有动态美的艺术，使黑白的艺术，变为色彩斑斓的艺术。此文用语多雄奇。